*久等了 网络版最后一章！答应我看完还爱我这个故事真的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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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又有什么事？”
青峰毫不客气地在会客沙发上坐下，抖出烟来——反正这局长办公室里只有他和今吉两个人在，而这里的主人此刻坐在电脑后，表情并不似平时的友好。
他像是踌躇了一下，随后开口：“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青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不安，掐了烟，坐直身子：“说。”
今吉起身，示意他过来坐下，而后找到播放源，点开一个视频。视频没有声音，而且分外模糊，只看得清白色的墙和来来往往的白衣人——是医院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画面上是青峰熟悉的人，黄濑，灰豹，还有那天跟着他们一起做检查的便衣警察。灰豹坐着，另外两位站在旁侧，像是在等待叫号。他询问地看了今吉一眼，对方示意他看下去，并拖动进度条。
人影飞速地来来去去，便衣警察走开了，像是去解手。此时灰豹起身，与身侧的黄濑交流起来。今吉加快播放速度，不一会儿便衣警察回来了，他们便默契地住了嘴，恢复刚才的姿势，像是从未有过那段短暂的交流。
二人无言。青峰估算着黄濑和灰豹聊天的时间，今吉料到他在想什么：“四分三十八秒。虽然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两个陌生人，不会聊得那么热络吧。”
“灰豹那家伙话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峰皱眉。
“就算是他在说，是什么样的话题不能被便衣警察听到？”今吉说着，切换了个视频，“这里也是，喏，他们俩又聊起来了，旁边一有人经过就同时住嘴。他们在聊什么，你应该猜得到吧。”
青峰的声线骤然冷下来。今吉低头，恰好对上他森然的目光：“你在怀疑黄濑。”
“别着急，我还没盖棺定论。喊你过来，也是想帮我判断一下。”
“可如果不是他被劫持那天还把消息告诉我，我们不可能预判灰豹的行动！”青峰一拳捶在桌上，巨大的响声把彼此都吓了一跳。今吉缓过神来，按住他的肩，将他固定在座位上：“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说，你先看完。”
屏幕上跳出另一段视频，骤然变暗的场景让青峰花了好一会儿去适应。这是一个雨夜，磅礴的雨模糊了当时的画面，只能隐约看出一辆公交车在路边停下，随后乘客们纷纷下车，空荡荡的巴士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地，驶出画面。
左下角显示着时间。青峰记得那一天，黄濑和他初见的那天，那辆拥挤的巴士，来自陌生人的救治，他们湿哒哒地紧贴在一起，黄濑抬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
他也记得黄濑伏在他耳边说，“你应该去趟医院，警官先生”，随后消失在站台。他跳下车，可那个人已经消失在雨幕里。
“如你所见，这不是一辆普通的公交。”今吉缓缓说道，“这班车是为你准备的。”
——开往死亡的列车。
“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也不是终点站，为什么全部乘客都下了车。线人之后也传消息来，说，那天黑蛟组织派了一群人去刺杀一个缉毒警，任务失败，他们同时离开，车开去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不过，这样一辆车上，混进一个普通人的概率，会是多大？
“认清你的身份，青峰大辉。”今吉低声道，“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我知道。”视频还在继续。青峰紧盯着那黑色的雨夜，从身体深处挤出回答，“多谢提示。”

难得能够准时下班，赶上超市打折的点儿，黄濑挎着篮子挑食材，一手给青峰发消息：“今天不值班吧？去你那吃个饭？”
青峰回消息向来很快，今天也是如此，短短一个词：“好。”
他往篮子里放进一颗西蓝花，精神抖擞地去结账。

门铃响了几声，青峰坐在沙发上没动，一会儿便听到门被“咔擦”打开，黄濑轻车熟路地把钥匙放回门框上，拍拍袖口的灰走进来，还被他吓了一跳：“哎，小青峰你在家啊！怎么也不来开个门……”
“黄濑。”
“怎么了？”听到青峰唤他，黄濑望向他。金发的青年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手上还提着塑料袋，望向他的眼神干净而纯粹，就像清晨落在被角的第一缕阳光。
他突然觉得万般不舍。
黄濑或许还未见过他看青峰时的眼神，隔着火烛的凝视、共进晚餐时偶然的抬头一瞥他们把车开到城市的最东面看日出，彼此红着眼眶对视。那夜之前，黑蛟的电话再次将青峰从生活蜜糖般的假象中抽离出来，他第无数次地意识到独处才是他人生必然的结局，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因他而受到伤害，这是他在选择这份工作之初就已经明白的事。青峰记得电话里黄濑颤抖的嗓音，他本以为那时的黄濑也是彷徨而无奈的，可当红日落在他的鼻尖与发梢，他只从黄濑的眼中看见了毫无保留的、全部的爱。
他也见过黄濑为了素未谋面的人而自责，见过他对生命的尊重，见过他爱一个人时无端的信任与付出，见过他不知名的高墙，与自己殊途同归的高墙。
他自是明白了是什么阻拦着黄濑的，也有信心去逾越。可当自己的存在只会对对方造成伤害时，是时候将这个机会交给别人了。
长久的沉默。黄濑始终没有移开眼神，直到青峰站起来，他才放下手里的袋子，走上前去，重复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青峰闭上眼。
——再见了。
再次睁眼时，他说：“你认识灰豹？”
“诶？算是聊过几句吧。”
“那天你按下免提，让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吧。”
青峰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下去：“我查了监控录像，我们遇见的那一天，那辆车上都是黑蛟的人，本来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放我走，但……”
黄濑理解了他的意思，脸色逐渐惨白。青峰觉得自己正在一寸寸折断他。
深呼吸，青峰继续说：“……我本以为，你是来救我的。”
他仿佛听见碎片砸在地上的声音，像一场冰冷的夜雨。
手腕突然被抓住，贴上平坦的胸膛。
咚咚，咚咚。
青峰抬头，黄濑红着眼，毫不退缩地看向他。发丝凌乱，嘶哑了声音，他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喜欢你小青峰，我以为你明白的，我以为你也……”
他的心跳声激昂，用力捶向胸腔，像是高高扬起、要去捶打天空的双拳。
身体说不了谎。
青峰没有说话，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根根掰开交握的手指，缩回手臂。
黄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将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套上鞋离开这个熟悉的房间，将青峰再次投入黑暗之中。
他闭上眼，想，或许这样也好。

电话铃响，陌生的号码。今吉看了一眼，挂断，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
他按下接听键：“哪位？”
“今吉翔一么？我是黄濑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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