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偶遇偏差(8)

*久等了!我回来了!这是完售之前网络上的倒数第二更啦ww本宣请见前一条lof或者戳文名tag
*全文请戳文名tag,欢迎讨论与指正!




就灰豹的说法来看,黄濑那天救下的人是这个小城里一方势力的首领,常年游走于战场,却鲜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此人送外号“黑蛟”。贩毒是他们的收入来源之一,在阳光下也拥有产业,属于那种黑白通吃、令官方头疼的组织。
而获取证据、停止他们的贩毒行为,就是青峰他们的主要工作目标。
灰豹也没有透露更多。他并不像表现得那样好说话,虽然制住他的任务交给了同行的便衣警察,但整个体检过程中黄濑依然感到了某种威胁,无声无形,切实存在的。如同针孔摄像头一般,在清楚它存在的情况下,无论处在房间的哪个区域,无论自我的行径有多么光明正大,始终处于目光的重压之下。这很奇怪,因为客观来说,黄濑才是那个监视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又能保证自己的背后没有另一双眼睛呢?
带灰豹做完全套体检,又回自己的部门把今天原本的活儿善后完毕,黄濑下班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回家路上经过每天都走的小巷,不知为何,他背后一凉,随后加快了脚步。
当两个手持武器的人止住了他的脚步时,黄濑才意识到节约时间抄近路完全是个错误的选择。
看起来年纪略大些的男子提了棒球棍,划着手机一字一顿:“黄……濑……凉……太,是吧?青峰大辉,认识么?”
另一人甩着蝴蝶刀,不太耐烦:“肯定了,就是他!我之前还觉得那警官怎么会喜欢上男人,看这小脸皮儿,倒也是值得。”说着他走近了些,刀锋直指黄濑心口。
黄濑举起双手,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半步:“认识,有何贵干?”
“简而言之,就是你男人给我们老大带来了点麻烦,需要他的小情人儿跟我们走一趟。你就当是替他赎罪?”
黄濑点头,迅速盘算着现在的情况。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冷钢刀上的血槽宣示着这并不是什么不良少年的玩具,而是真正可以取人性命的武器。渐渐漆黑的天幕下,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蝴蝶刀对目前的局面很满意,挑衅笑道:“想来青峰警官对你也不赖,他那根大棒棒可伺候地你很舒服吧?”
“与你无关吧。”黄濑沉声。
他迅速回忆着他所知无几的、青峰的工作内容。保密工作上青峰一向做得很好,以至于他始终不知道青峰的实际工作内容,只能凭借平时只言片语的交流进行推测。青峰给面前这些人的组织带来了麻烦,他们知道他和青峰的关系。
黄濑继续后退,直到脊背顶到冰冷的墙壁。他站直,缓缓放下双手,“对你们来说折腾我也没用,是想拿我来威胁他吧?”
“聪明。”蝴蝶刀笑笑,上前一步,刀锋抵上他的喉头,“可惜了,我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毕竟老是和我讨价还价的都是一群机灵鬼。”
“黑蛟。”黄濑说。
“什么?”
“你们的‘首领’,是叫黑蛟吧?”


今吉说,偶尔也想听听他对于案子的想法。
于是青峰就被一个人关在了下班后的资料室。办公室里人去楼空,除了值班处以外走到哪儿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闲逛了一大圈之后,他还是回到原点,把上次交易现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一帧一帧看。
他面前是一面由显示屏构成的墙,闪烁着不明所以的荧光,投射出这片城区角角落落的实况场景。无数信息被路边的电子眼捕捉,沿着细细的电线送进这狭小的房间,呈现在某几个指定的人类面前。
明明是知道那些“眼睛”的存在的,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余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闪进一条小巷,青峰暂停眼前的录像,皱起了眉。
那么晚了,还从这种地方走……今天又要加班么。
不由自主地,青峰的目光转向小巷尽头的那盏监控。
都过去两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他紧锁眉头,拨通那个注视已久的号码。


“是,有点见识啊小子。”银晃晃的刀刃一转,蝴蝶刀收起手里的武器,危险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少,“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嗯,你知不知道你们老大之前被人救过?”黄濑揉揉僵硬的脖子,试探着问。
“你想说你认识他?”蝴蝶刀眯着眼,脸上几分不悦的神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黄濑知道,这个表情绝没有要听他继续的意思。金属抵着皮肤的感觉还在,他毫不怀疑对方可能因为一时的情感波动而动手,毕竟比起灰豹那种看似轻浮、实际上深沉到让人看不透的性格,这种拿着刀就冲出来威胁别人的小混混可不是什么会和自己坐下来分析利弊的存在,而且看起来他们也没被告知过自己与黑蛟的关系。是这条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吗……?
说起来,救了喜欢的人的仇敌一命,到底是怎样混乱的世界线才会把事件编织成这个狗血的样子。
金属抵着喉头的感觉还在。其他的身体部位也就算了,要是不慎伤到了手,怕是再也没法拿稳手术刀。生死一线,黄濑放弃了解释,耸肩:“……不,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时手机突兀地响起,并非平日的来电提示,是他给青峰设置的特殊铃声——那次在徒然的奔跑中盲接电话,听青峰说“喂,是我”之后,他就更改了设置,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而此刻他无比感谢当时自己无端的心绪。
蝴蝶刀示意他挂断,黄濑把手伸进裤兜,按下免提键,并默默祈祷青峰能够不要出声。
方才的询问与试探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这次交锋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黑蛟。关于他,灰豹还说起过什么?他脑内迅速回放着白天的会话,从两个人零零碎碎的吐槽里筛选关键信息。灰豹看起来没什么健康问题,保外就医就是个幌子,而他出来这段时间必然不只是为了见黄濑一面。要是已经决定了要解决掉他,灰豹也绝没有先出现在黄濑面前,使他提高警惕、打草惊蛇的必要。他救助黑蛟在先,灰豹保外就医在后,前者的消息都还没传到底层,灰豹若是有什么行动,想来也不会告诉底层的组织人员。
他们知道的,未必比自己更多。
值得一赌。
黄濑有意道:“有件事你们大概知道,我今天带一个叫‘灰豹’的家伙做了全身检查,他应该是你们的老熟人吧?”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蝴蝶刀大喝一声,被棒球棍拦下了:“听他说完。”
“十分感谢。”黄濑挑眉,狐一般地笑起来——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好,“下班的时候,我特地把他的体检报告保存了一份,现在复印件就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原件明早才会交到负责人手里。我不知道你们能偷梁换柱到哪一步,但如果让警方看到这份健康人的体检报告,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棒球棍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如果你今天消失了,他们会得到报告原件?”
看来他们的确不知道灰豹的行动计划。套话失败,黄濑颇有些遗憾:“对,我失踪前最后一个去过的地点就是办公室,我想警方是不会放过那儿的。说起来,灰豹难得出狱一趟,也不是为了出来放风吧?彼此放条退路如何?”
灰豹说过,黑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他能够在这座小城中占有一席之地,想来也是威望与实力的双重作用。这样看来,抓他回去当人质这事儿,更像是两个小混混给组织献功,放他离开,上头的人也不会给他们降下惩罚。
“我们不能确保你会销毁那份原件,你要是回头就把我们卖给条子了怎么办?”
胜券在握。黄濑扯起一边嘴角,摆出一副讥讽的表情来:
“他或许是那种追求正义的人,我可不是。”


黄濑支着脊梁往前走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衬衫都湿了小半。等确保那些人再也看不见自己了,他把手搭上墙壁,一步一步地挪动。小巷尽头的光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睛,用脑过度让他觉得疲惫,仿佛一辈子的笑都在方才用尽了。
刺耳的刹车声。漆黑的机车拦住他的去路,车型有点眼熟。
又来?黄濑想,这个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青峰有没有挂电话,要是还能套到点儿情报说不定对他们有用。
然后车上的人跳下来,紧紧地抱住他。
来往的人声成为他们的背景音乐。他们拥抱着彼此,一言不发,同样感受着彼此身体的颤抖,而不必再说方才的经历。
雨水落在大地上,落在黄濑的肩膀,流淌至他的发梢。钟响回荡在胸腔中,所有未命名的期望、被刻意隐藏起的憧憬终于被刻下鲜明的形状。所愿得偿,酒红色的帷幕垂下,宣告了结局的开场。
这一刻,他们无比希望能够活下去。

-tbc-
感谢阅读。

评论
热度(20)